【折翼】 拾柒·疯狂
“公子，您在别在雪里站太久了，身子受不住的。”宁公公走到纪玄身后，将狐裘披到纪玄身上。
“我内力早已恢复，这点寒还是受的住的。”纪玄笑着拉了拉狐裘，而后又看着雪说道，“这雪好极，今年定是个丰年。”
“公子吉言。”
“今日是昊然的生辰，那东西可送过去了？”纪玄看着远处的宫殿，微微有些落寞。
“公子放心，奴婢亲自送去的。”
“好，进去吧。”纪玄回身走进屋里，一愣。
戴着面具的纪暄见纪玄进来，直直跪了下来：“属下参见主上。”
“你我兄弟，别行这么大的礼。”纪玄赶忙扶起纪暄，回头吩咐宁公公，“你去取热茶来，然后在外面守着。”
“是。”宁公公很快端来茶水，然后关上门守在院中。
“宁总管很护着主上。”
“这里又没人，主上属下的，听着怪别扭的。”纪玄拉着纪暄坐下，倒上茶，“你怎么还没走？”
“影子是不归阁主令管辖的，况且你一个人我放心不下。”纪暄将热茶递到纪玄手边。
“阿暄，听起来你怨气不小啊！”纪玄没有接过茶水，而是伸手取下了纪暄的面具，细细看着这张与自己一般无二的面容，“我接下阁主令的时候只有四岁，是入宫伴读那年爹亲手交给我的。如今昊然八岁，宫中风波再起，我将阁主令送给昊然，不过是存与爹当年一般的心思――保护自己的孩子罢了。”
“宫中风浪，又岂只是会波及昊然一人？”纪暄反手扣住纪玄的手，“你将阁主令送出，那么你的安危又要如何！”
“我不是小孩子了护得住自己。”纪玄默默抽出了手。
“护得住什么！当年影阁众人将朱雀殿围的水泄不通，还不是让那老东西偷着将孩子给换了！”纪暄拍桌喝道，“这些年来你受了多少罚！就说七年前那次，若不是黎青书强带着你离宫，只怕你的命都要丢在内庭司！朝堂皇宫，有多少人想要你死你心知肚明，丽妃腹中胎儿已死那老东西为了自己的大业一定会护着昊然，你为什么还要把阁主令送出去，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！”
“说到底，你并不是为了我将阁主令送出而恼怒。”纪玄生出一丝不悦，“影子虽然不归阁主令管辖，可影子最终还是受命于阁主令的持有者，你不过就是恼我变相推开你罢了！”
“是！”纪暄一把拉过纪玄，“我都说了我只是想守在你身边，保护你的安全，我只是想尽影子的职责而已！那心思我都说过会收起来的，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！”
“放开！”纪玄怒了，却不能动手，两人旗鼓相当，若是真是动起手来只怕是要把这冷宫给拆了。
“不放！”
“呵。”纪玄怒极便笑了，“纪家的影子向来无名无姓，‘纪’姓，说好听些是我给你的，可实际上却是我还你的！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，你是这些年来唯一一个从纪家出来的影子，你我是血亲！”
“就因为这个！你就要把我推开？”
纪暄还想说什么，宁公公却突然冲了进来。
“公子，公子，不好了！啊！”
“还不放开！”纪玄看到宁公公，急忙推开纪暄，“发生什么了？”
“公子，刚刚传来的消息，丽妃带着一小队禁军往冷宫来了。”
“丽妃？禁军？”纪玄一愣，“今日是昊然的生辰，后宫嫔妃不应该都在晚宴上吗？怎么和禁军混一块了？”
“阿玄。”
“什么？”纪玄茫然回应，却被纪暄快速封住了几处穴道，动不得也说不出话。
“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宴席上，冷宫又在宫里最偏僻的地方，那个老东西八成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除了阿玄。”纪暄扶着纪玄上床躺好，然后对宁公公说，“现在身边没有影卫可以求助，宁总管快些抄小路去找陛下，我在这边拖延时间。”
“好，奴婢这就去！”宁公公急忙跑了出去。
“呼。”纪暄长吁一口气，在纪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，“我从来没想过你能喜欢我，我只是希望你别忘了我。”
“来人，把这里给本宫围起来！”
纪暄听到外面的动静，迅速换上纪玄的衣服，拉下床帘，转身走出去并且关好门。
“丽妃好雅兴，皇子生辰宫里大摆宴席，热闹非凡，丽妃却带人跑来我这冷宫来。”纪暄冷眼看着将自己层层包围的禁军。
“纪玄你个贱人，你杀了本宫的孩子，本宫今日就要你偿命！你们还愣着干什么？还不把这个贱人给本宫杀了！”
纪玄听着屋外的动静，心急如焚，却又一下子冲不开穴道，搞得体内的真气一团乱。
另一边，宁公公摸黑顺着小路向前跑，好不容易到了殿外，却被侍卫拦住。殿里丝竹声声，殿内的人听不到殿外的动静，宁公公又被人刻意阻拦，宁公公无可奈何，趁着旁人一把拔出一名侍卫的佩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。
“咱家是陛下御口亲封的六宫总管，若是咱家今日在这里损伤分毫，日后陛下责问起来，你们有几个脑袋后砍的！还不给咱家让开！咱家有要事求见陛下！”
宁公公见众人都被唬住了，急忙推搡开阻挡的人冲进殿中，一边冲一边哭喊：“救命啊！陛下救命啊！陛下啊！皇后殿下垂危啊！陛下！”
宁公公一路冲撞，直直扑倒在轩辕子宸面前。
“你说什么？墨卿怎么了！”轩辕子宸大惊。
“陛下，丽妃娘娘带着禁军去了冷宫，殿下遣奴婢冒死来求救，求陛下看在与殿下同床共枕多年的份上，救救殿下啊！”
“该死！”轩辕子宸急匆匆的往外冲，轩辕昊然见状也急忙跟在轩辕子宸身后。
此刻，冷宫。
丽妃得意洋洋的用脚踩着纪暄的脸：“贱人，你不是很能打吗？怎么趴在地上了啊！”
纪暄喘着气，来的禁军死伤一大半，可是他也力竭，现在只能盼着宁公公能快点带人来，也希望纪玄别那么快冲开穴道。
“就这么让你死了，可解不了本宫丧子之痛。”丽妃踢了一脚纪暄，吩咐道，“这个贱人就赏给你们了，能把陛下迷的神魂颠倒，想来滋味很是不错！”
纪暄瞪大眼睛，斥道：“你敢！”
“本宫有何不敢！你们还不快上！”丽妃催促道。
纪暄挣扎着想要推开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，可无奈四肢被人牢牢抓住挣脱不开。衣服被粗暴的撕开，可怜的挂在身上，那物件狠狠地冲入身体里，纪暄死咬的牙才没有痛呼出来。身体不由得随着他人的动作摇晃起来，纪暄还暗乐自己起意替了纪玄，不然这般屈辱，纪玄哪里受得了。
“住手！”
轩辕子宸冲进院中便看到这副景象，顿时觉得连周身血液都冷了下了，仿佛有人不停的对着自己的心脏施以重拳。他疯了一般冲过去将围着纪暄的禁军推开，脱下衣服包住纪暄的身子将他紧紧抱住。
“哈哈哈，陛下就不嫌脏吗？这么一个人尽可夫的……呃……”丽妃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，她喉咙上插着一根木簪，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断了她柔弱的喉骨，连鲜血都来不及迸出。
轩辕子宸诧异的回头，却见纪玄披散着头发，捂着胸口倚在门边。嘴角的血迹，布满血丝的眼眸，无一不昭示着纪玄已在走火入魔的边缘。
“阿暄……”纪玄踉踉跄跄走到轩辕子宸身边跪下来，将纪暄抢过来抱在怀中，颤抖着擦去纪暄脸上的污浊。
“这些人，一个都不能留。”轩辕子宸很快明白过来，目光扫过那些禁军，和跟过来的侍卫等人。
“对，一个都不能留……”纪玄抬头，一把扯过挂在轩辕昊然脖子上的墨绿玉牌，狠狠地摔在地上。
“影阁玉碎。不仅是这些人，丽妃的母族，无论老幼，一个不留！”
辰帝十五年，京城中一场屠杀，几家权贵满门被灭，血流成河，辰帝始终不做言语，百姓终日惶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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